新华网杭州10月21日电 40年前，浙江龙港人在荒凉的滩涂上用“合伙精神”创造了轰动全国的“农民集资造城”的传奇。40年后，龙港以“合伙精神”实现城市高质量发展的故事还在续写。借龙港市城市发展大会召开的契机，新华网“聚焦高质量发展”调研团队走进全国首个“镇改市”龙港，探寻农民“合伙创城”的动人故事。

　　龙港城市空镜。新华网发 池长峰 摄

　　无改革不龙港——农民合伙造出“第一农民城”

　　驱车进入龙港新城，道路宽敞，高楼林立，一派城市景象，很难想象这里曾是人烟稀少的滩涂。

　　龙港于1983年10月设镇。5个渔村、5000多人口、一台电话机以及一大片白茫茫的滩涂，这是龙港建镇之初的所有家底。

　　“当时很破烂，根本什么都没有。我们就一直在想哪里是突破口。后来我们达成共识，第一要人，第二要人，第三还是要人。”龙港镇第一任党委书记陈定模回忆说。

　　龙港镇以1984年中央1号文件为依据，打通了“农民造城”的政策通道。新华网发 龙港市委宣传统战部供图

　　人从哪里来？龙港镇以1984年中央一号文件中的相关要求为依据，到周边县区游说，凡是在龙港镇购地建房、经商办企业的农民就可以自理口粮迁户口进龙港镇，以此来吸引周边地区的农村人口。

　　这个政策让龙港及周边地区沸腾了。“‘镇政府进城办’天天挤满了人，农民们用粗糙的手指在‘龙港规划图’上指指划划，筹划美好的未来。”陈定模说。龙港轰轰烈烈的“农民合伙造城”旋风就此拉开帷幕。

　　陈定模 (右四) 和同事们在龙港街头研究规划建设。新华网发 萧云集 摄

　　不仅如此，龙港还实施了土地有偿使用的制度创新，解决了城镇公共设施投资建设“钱从哪里来”的问题；鼓励个体、私营、股份、合作等多种经济成分发展，解决进城农民的就业谋生问题……一系列的改革举措，聚到了人、聚到了钱、聚到了业，荒涂上崛起了我国第一座农民城，龙港被誉为“中国农民自费造城的样板”。

　　截至1991年，龙港人口增加到了4.7万人。1998年，龙港跃居全国百强镇第四位、浙江省第一强镇。

　　再改革兴龙港——农民合伙造出“中国印刷城”

　　“我曾做过供销员，业务内容从校徽、饭菜票到证件、标牌，再到后来的酒、化妆品、电器、药品等包装，见证了龙港印刷行业发展。”浙江鑫祥印业有限公司董事长周春铁说。

　　龙港80年代以加工校徽为主的手工作坊。新华网发 龙港市委宣传统战部供图

　　回顾龙港的产业发展历程，印刷业最是浓墨重笔。20世纪80年代初期，自龙港简化企业的审批手续并鼓励发展民营经济后，涌现出一大批以家庭作坊为主要形式的印刷企业群体，印刷业迅速崛起。

　　从印“饭菜票”“红皮证”起家，龙港在纸上印、在薄膜上印、在无纺布上印、在金属材料上印，印出了巨量“礼品”、造出了多彩“箱包”，并带出了薄膜材料、无纺布的本地化生产。

　　2002年10月，龙港建镇即将满20周年，中国印刷技术协会授予龙港镇“中国印刷城”国字号金名片。龙港农民合伙造出了“中国印刷城”，成为全国印刷产业集群发展和建设的一个生动模式。

　　2002年中国轻工业产品博览会龙港礼品展区开幕式暨“中国印刷城”授牌仪式。新华网发 龙港市委宣传统战部供图

　　在随后的几年里，龙港还先后获得“中国礼品城”“中国印刷材料交易中心”“中国台挂历集散中心”等3张由印刷业拓展出来的国字号金名片。

　　如今，龙港持有印刷经营许可证企业842家，相关市场主体35465家，从业人员近15万人，产值超过300亿元；还形成了新型材料（即薄膜材料）、绿色纺织（即非织造材料，俗称无纺布）两大百亿级产业集群。

　　近两年，龙港还大力发展智能装备、生命健康、新能源三大战略性新兴产业，“印刷之城”正大步向“创新之城”跨越。

　　深改革强龙港——农民合伙造出全国首个“镇改市”

　　“龙港是农民建起来的。农民可以申请公积金贷款，真是太好了。”龙港市华中社区居民冯亦霸说。2022年9月，龙港启动农民申缴公积金改革，他成为全国首位申请建缴公积金的集体经济组织成员。

　　这一步，龙港探索了20余年。随着人口规模和经济规模的发展，龙港“小马拉大车、少年穿童装”的体制问题从20世纪90年代初开始凸显。

　　如今的龙港城市一隅。新华网发 池长峰 摄

　　2003年起，龙港沿着“八八战略”的指引方向，开始探索从“产业城”到“镇改市”的新跨越。

　　2019年9月25日，经国务院批准，龙港市正式挂牌成立，实现了从中国第一座“农民城”到全国首个“镇改市”的历史性跨越，承担农村宅基地制度改革、全域土地综合整治、城市标准化、政府购买服务改革工作联系点、增量配电业务改革等5项国家试点任务，肩负起为全国新型城镇化探路、形成可复制可推广经验的时代使命。

　　龙港市新城一隅。新华网发 池长峰 摄

　　“撤镇设市4年来，我们探索走出了‘大部制、扁平化、低成本、高效率’的综合改革新路子。”龙港市委书记何宗静说，龙港先后形成了“一枚印章管审批”“一支队伍管执法”“一张清单转职能”等“十个一”标志性改革成果，以改革破局开路，助力龙港实现高质量发展。

　　统计数据显示，龙港市2022年规上工业总产值达322.14亿元，较设市前增长46.63%；2022年民间投资额37.7亿元，较设市前增长32%；设市四年间累计招引落地项目70个，其中10亿元以上项目15个，总投资473.98亿元……一组组不断攀升的数据正成为“深改革 兴龙港”的生动注脚。

　　如今的龙港乡村航拍图。新华网发 池长峰 摄

　　如今，在奔向共同富裕的路上，10万市场主体汇成“共融龙港”，三大支柱产业链就“集群龙港”，产业转型升级托起“未来龙港”。越来越多的技术人才、海外学子、乡贤商贾，来龙港、创未来。“龙港这座商机涌动的城市，让我看到了无限可能。”创业者林敏说。

　　“现在正是吸引更多国内外人才成为龙港新的‘城市合伙人’的好时候。”何宗静在10月15日召开的浙江省龙港市召开城市发展大会上表示，当下的龙港，正全面放大发展量变之势、汇聚营商磁场之力、绘就城乡蝶变之美。龙港向全球招募新的“龙港城市合伙人”，共谋龙港未来，共享改革红利。

　　新的“城市合伙人”加入后，将给龙港带来哪些变化？我们将持续关注。

　　策划：马江

　　统筹：胡炎桢

　　文字：胡炎桢 林筱 黄佳佳

　　设计：战晓菁

　　核校：宋越