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首词出于北宋著名政治家司马光之手,从这首词中我们可以大略地窥探到,为什么词在宋代会达到一个辉煌的巅峰——几乎只要是断文识字的人,都可以写出一首漂亮的词来,哪怕是一个在我们一般印象中是古板、严肃的政治家。在这首词中,我们只看到了一位多情、忧郁并带一丝澹澹的寂寞的才子。
词的前段是写作者遇到女子时的第一印象,宝髻和铅华,所勾勒的犹如是一个中国画中的人物,我们只看到女子的一个轮廓,尽管连五官都没有,但是却可以感受到她淡妆之下的那份神韵,而正是这种看似不经意的薄妆,看似不刻意的修饰,才给了作者最深刻的印象。
这种笔法即描绘了人物,又从中折射出了作者本身的审美情趣,我们不但可以从作品中欣赏到吟咏对象的美,而且还可以欣赏到吟咏人自己的精神状态,从而在古代文化中得到一份美的收获,这是我们在欣赏诗词作品的时候,往往会忽略的一个重要层面。
三四句继续描写女子的神态,但描写从外形转向人物动作,主要写女子的姿态,和前二句一样,也没有用复杂的视点和笔触,而是写了给作者印象最深的一点——轻盈。
但作者的笔触在这里是选用了非常华丽的辞藻,她的轻盈的身姿是怎么样的呢?作者用了两个比喻:一个是“青烟翠雾”,一个是“飞絮游丝”,前者着重表达人物在轻盈之中的灵动,后者着重表达人物轻盈之中的缥缈,因为具备这样的特点,人物的“轻盈”就不是一个形容词,而是一种可感可知的生动的神韵了。
这样,前段所写的,就是“形”、“态”。这种写法,对我们诗词写作有兴趣的朋友,一定是最有启发意义。
如此美妙的人儿,仅仅是风采一睹而已,自然会让人怅然若失,这种怅惘的情绪会有很多种类型,而对作者来说,只有一种:“相见争如不见,有情何似无情”,这应该是一种非常切合作者这样类型的人物的典型情绪,在这种情绪中,我们可以看到的是一个沉静的、内敛的、克制的又带一些优柔的作者,与其见而不得,还不如从未见过更好,不如早点将她忘却更好,这应该就是司马光。
所以,在歌筵散后,余醉醒来,留下的只是寂静的院子,寂静的斜月,寂静的吟客,这般的安静,除了因为人儿不在而阒然的外部世界之外,应该还有酲解之后而沉寂的内心世界,或许,这是作者想要记录下来的初衷吧。